一个极温暖的怀抱

遍一遍练，练到落日西沉，其他弟子都三三两两结伴笑闹着离开，练到月上枝头，鸟雀都归于巢穴。
直到我终于悟得一分，松了一口气，脱力地摔下时却被一个极温暖的怀抱接住，一阵沁润的兰香拂过，我睁着眼睛看着师姐，她无奈地摇摇头，又笑了笑。
“你呀，倔脾气。”
我记忆里的清霜师姐，约莫就如她身上始终萦绕的悠悠兰香一般温柔馥郁。
可我也亲眼所见，见到师姐的裙摆被鲜血浇得透红，她提剑站在一片猩红的尸山血海中，却仍如兰一般秀立。
“清霜，你罔顾道义，大开杀戒，悔也不悔。”
她回头看一眼一众来捉拿她的仙门尊长和师兄弟，似是轻蔑，清丽的面容上绽开了畅然又决绝的笑。
一字一句道：“血仇得报，弟子不悔。”
我彼时站在师尊身侧，天雷降下，师尊始终沉默不语。
我那时才知，清霜生于蓬莱的仙门世家，幼时被屠尽满门，那幸存的她拖着年幼羸弱的身体，一步一步踏上九天神域的天阶，带着灭门的仇恨拜入了师尊门下。
神潭水在她眉心化开，师姐的道，是众生道，要她收起曾被屠戮满门的仇恨，普爱众生。
她被镇压前，师尊问她，每每想到复仇之时，会否会想起那仇家中尚在襁褓的幼儿，会否想起她也曾经历过的，惨痛和悲怆。
清霜那时只是垂眸，一言不发。
我不曾想过，倘若我是师姐，当如何，盖因我不是清霜，未曾在天真烂漫的年纪用那双尚且年幼的眼睛看亲人惨死在面前，也未曾在经年之后用或悲悯或淡漠的眼神看着惊惧向她求饶的，本该也天真烂漫的孩童，再如何决然地手起刀落。
后来师门中再没人提起那个温柔如兰的大师姐，只听人道，仙尊门下出了个丧尽天良，背弃道义大弟子，永生永世被镇压在玄武洞，不得超脱。
再后来的年岁，师门又来了个天真活泼的小师妹，名唤清樾。
拜师那天，我站在大殿一侧，神潭水化开，师尊为她指了“忘情道”。
师门上下对这位小师妹都是颇欢喜的，我亦不例外，乐见少女脸上烂漫的笑与那双至纯至善的眼睛，虽不似一众同门那般日日陪她四处游山玩水，但小师妹与我亦是颇亲厚的。
后来，师门上下皆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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