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终于等到他期待已久的信息,他一直等着的那个人来了。同时,他还得到了一个新任务,就是将格里带到指定地点,好方便行动。结果奥兰多一大早跑到福利特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又来晚了,格里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次,居然连福利特大魔法师都不知道,两个人只看到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西蒙大剑士。
福利特顿时怒了,伸手就是一只火球向西蒙扔过去:“你这家伙!我什么时候答应让你住进来了?”
睁眼就看到狂暴的福利特大魔法师,西蒙也有点懵了,剩下的那点睡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个人就在房间里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显然这两个人都不知道格里的去向,眼看着因为自己挑起一场战火,奥兰多生怕他们伤及无辜,急忙从这可怕的房子里逃走了。
不过,格里这小子又跑到哪去了?
这时,格里已经顺利地进入了黑市,正在向废弃区走去。这次,他倒并不是为了传送到炼金工房,而是在心里期待着一场艳遇。
昨天尤娜在离开之前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明天,这里。如果被福利特他们发现,一定会把自己扣在屋子里,然后他就别想出门了。所以,格里这才早早地从房子里逃出来,打算就在这里等。他倒是很有自信,尤娜既然说来,就一定会来的。
脑子里幻想着将要发生的事情,格里几乎有点忍不住了,不由得有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忽然有人斜里插过来,刚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谁啊?走道不看路啊?”格里骂了一句,就准备从这人身边绕过去,可是谁想对方居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格里吃了一惊,以为是福利特追上来,急忙抬头。等看到眼前笑容可掬的这个人,他一下愣住了:“是你?”
“真巧,居然一大早就在这里碰到你。”瓦隆微笑着,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场偶遇。
格里看见是他也露出由衷的笑容:“好久没见,你去哪了?”
“我去了一次很远的地方。”瓦隆说着,忽然伸出他枯骨一样的手指,轻轻抬起格里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咽喉部位的那点痕迹。
格里知道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并没有躲闪或反抗,任他的手指在自己咽喉处轻轻划过。他下意识地知道,瓦隆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等对方收回手去,他也在那个位置上摸了摸,问道:“怎么了?”
瓦隆并没有说话,而是又抓住他的右手,查看他的手心。
格里这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记号:“啊,这个不知道怎么跑到我身上去的。”
“契约。”
瓦隆嘴里忽然吐出这两个字,让格里顿时一愣:“你说什么?”
“这是契约之痕。”瓦隆放开他的手,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格里心里还惦记着那宗约会,急着想赶紧离开,于是笑笑回答道:“没什么,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嘛?”瓦隆微笑着,那眼神透着怪异,“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吗?”
“当然记得。”格里回答,“你是一位咒术师……”说道这,他猛然停住,脸色也变得怪异起来。
“是的,我是一位咒术师,专门跟诅咒、契约这种东西打交道。现在我再问你,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吗?”
格里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不用卡罗斯基提醒,他也知道对方一定是看出来,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那个主仆契约。难道,已经这么严重了?”
“如果你想跟我聊聊,就跟我来。”瓦隆说完,转身就走。
“快跟上去。”卡罗斯基叫道,“快跟上去,小子。要是命没有了,就算有多少女人愿意跟你滚床单也没用。”
其实不用卡罗斯基提醒,格里已经把约会的事抛在了一边,迈步跟了上去。他也很想知道,主仆契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体中会出现第二个灵魂?还有,自己会不会变成老侏儒克拉那样?
瓦隆一直没有回头,似乎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格里没有跟上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直出了黑市,又在小巷中转了好久,才在一家小小的餐厅前停下来。饶是以格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差点记不住中间的路线。
这件餐厅连个招牌都没有,看上去很破旧,店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别的客人,一扇小门微敞着,似乎是通向后面的厨房。店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婆。一看到有客人进来,老太婆也不说话,用两只脏兮兮的杯子装了热麦酒放在他们的面前,不一会儿又拿了两块又冷又硬面包,然后就颤颤巍巍地回到她的位子里,继续眯着眼睛晒太阳。
格里一直在苍青石酒吧吃饭,早就习惯了那里干净整洁的环境,这时一看桌子上的酒杯脏兮兮的,就没敢往嘴边放。好在瓦隆也并没有真要吃喝的打算,把杯子推倒一边。
“好了,说说吧。”瓦隆这样开口道。
格里看看他,又想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始给他讲那天发生在炼金商店的事情,从他发现那家小店,到老侏儒克拉的疯狂,再到最后两个人出手彻底毁了那家小店,以及老克拉口中的主仆契约。不过他仍旧所有保留,并没有说出关于异度空间和炼金工房的事,只是说这些都是在店里发生的,奥兰多当时也在场,只不过后来不小心喝下了遗忘药剂,然后遗忘了这些事情。
瓦隆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格里示意他已经说完了,这才轻轻叹息一声,眼睛看着格里问道:“你没有漏掉什么吗?”
格里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不知道瓦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知道关于魔法阵组合炼金工房的事?不过格里还是咬紧口风,坚持说没有别的事情了。
看格里这样说,瓦隆也只能点点头:“布里克·斯金德,你还真是遇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啊。格里,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有件事看来我不得不告诉你。”
格里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什么?我快死了吗?”
瓦隆示意他冷静:“主仆契约虽然恶毒,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除。你说的那个第二灵魂,应该就是布里克本人。”
“什么!”格里惊得跳起来,“他,他……传说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只是传说,谁也不能肯定布里克真的死了。他是一位杰出的炼金大师,你说你曾经在那家店里看到过他的画像,一只手拿着黑色的石头,一只手拿着黄金。我问你,你知道那块黑色的石头是什么吗?”
格里当然不知道,但是被他一提醒,卡罗斯基立刻惊叫起来:“难道是……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是什么?”格里问道。
“那是传说中的道具,是所有炼金师的梦想,也代表着炼金的最高成就。据说只要拥有贤者之石,就可以做到点石成金,甚至永生!天,难道那个布里克真的做到了?”
在瓦隆眼中,格里只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颇为诧异地回答说:“是贤者之石?”
瓦隆很诧异于他的平静,点点头:“没错,就是贤者之石。很显然,他已经能做到点石成金。也就是说,布里克距离神魔炼金师的称号,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能做到永生,就可以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或许他已经死了,又或者他的肉体死了,但是灵魂还活着。”
格里可以感到卡罗斯基的恐惧,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颤抖,因为戴在他手上的那枚戒指瞬间变得冰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瓦隆只是把这种反应当做是格里理解了他的话,继续说道:“但是,布里克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死去,他一定是用什么办法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他的仆人,那个侏儒身上。等他看到你,觉得你是个不错的载体,所以才想办法转移到你的身体中。”瓦隆顿了一下,“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如果你能肯定自己的身体中有第二个灵魂存在,并且那个灵魂能控制你的身体,那没恐怕这个猜测就是真的了。”
格里久久没有回答,因为卡罗斯基也没有回答。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于听取这个地精灵魂的意见,没有了他的回音,格里始终不敢也不能相信这件事。如果瓦隆的猜测都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所以,格里一直期待着卡罗斯基跳出来,用强有力的语气反驳瓦隆刚刚所说的一切。
卡罗斯基一直沉寂着,就像他并不存在一样。等他终于开口的生活,格里的期待也终于被他所说的话彻底摧毁。
“格里。”卡罗斯基的声音颤抖着,“他说的,都是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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