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的电话一直没挂断。

傅棠不挂断，他也不挂。

一直到傅棠的哭声逐渐变弱，他才缓缓出声，“出去了，就别回来了。外面玩的开心点。”

傅棠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气，她这时已经平静许多，她深吸一口气，“那个宋梨，也许救过你。但是根据我的调查，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她跟祁连结婚，还设计自己的闺蜜陈璐主动勾引祁连，然后离婚，分走祁家大笔钱财。她心思很深的……那个哑巴，家室差一些，人安静，但品质还不错的……你要是挂念的话，再找找看。我怀疑她不是自杀，是宋梨害她，伪装成她自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静了静。

傅棠又讲，“我想只要你想查，这些你迟早会知道。我……我不是想干涉你，”

“而且我三番四次阻挠你和宋梨，是我始终觉得，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她。的确，你对宋梨很有占有欲，那时候所有跟宋梨离得近的男人，你都要防着，宋梨稍微跟别的男人说句话你都能不高兴半天；可是你在宋梨面前从不发脾气，这很奇怪，你对桑也甚至都会露出很多小孩子一样的脾气，私家侦探发我的照片里，我见到过你有时候还故意摘掉她的发绳逗她……你们看着更像是小情侣，反而你跟宋梨，阿妄，你像是对待姐姐一样……你懂么……”

“我只是给你做个提醒，你别……别抱怨妈妈。”

“你要是想来国外，我随时欢迎你来。”

结束通话，秦妄感觉天忽然下起了雨。他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

……

傅棠破产也做得很干净，秦妄没有背上一点债务，傅棠竭尽全力能给秦妄保下的就是一笔存在瑞士银行匿名账户上的一百万美金。其他所有本身归属于秦家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全部都被银行查封了，连同秦妄和桑也的那套婚房别墅。

本来傅棠是打算将这套别墅转到桑也个人名下，这样能保住这套房产，但因为桑也是失踪人口，已经没办法转这套财产，于是这套房产最终也被银行收去了。

三个月后银行也将对秦妄和桑也这套婚房别墅进行拍卖。

——

在那段时间，澳城一度传闻。

曾经高不可攀、不食人间烟火的秦家长孙秦妄，为了一套两三千万的别墅向昔日各路好友借钱筹款想将那套别墅重新拍回来。

不过有钱人之所以能成为有钱人，必然有一点——他们不会轻易地向穷人大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走，秦家早已经落败，秦妄也成为了丧家之犬。

反而是有些曾经和秦妄有过些小过节的人反而这时候愿意搭理秦妄。他们接下秦妄低姿态打过来的电话，饭局上把秦妄灌得胃出血差点抢救不回来。却一字不提借秦妄钱的事。

在三个月到期的前夜，秦妄和曾经他给过难堪的澳城银行行长喝了一桌，秦妄自罚三杯，笑容落落大方，言语谦逊有礼，“宋行长，当年是秦妄不懂事，给您添了堵，秦妄在这里先自罚三杯，给行长您赔个不是。”

宋行长也是人精，自然明白秦妄多次约见自己的目的，不过他之所以才开拍卖前一天才答应，不过就是想看这个昔日盛气凌人的秦家少爷如今卑微低下的样子，他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秦少爷太客气了。”

秦妄也不绕绕弯弯，开门见山：“宋行长，您是爽快人！我也不同您虚与委蛇了，我借这个同您叙旧的机会，就是想问问您，别墅法拍的日期有没有机会能再往后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