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高壮便是领着他们，来到了铁丝网低姿匍匐场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天空洒下灰蒙蒙的月光，照在低姿匍匐的场地上，隐隐可以看到一点点反射光。

“那是什么东西？”

众菜鸟有些疑惑。

“好像说玻璃……”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训练场地，是给我们爬行的， 怎么会……卧槽！还真是玻璃！”

“这群禽兽，居然往场地里镶入玻璃片让我们爬？！”

一众菜鸟这时都是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个心里开始发毛起来。

这时，秦凡和老鼠他们也已经到来。

秦凡看着他们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怎么，刚才你们不是还觉得，低姿匍匐这门科目，非常简单轻松吗？这会儿，怎么又这个表情了？难道仅仅是因为上面多了一些玻璃片？”

菜鸟们：“？？？”

他们都瞪大眼睛看着秦凡。

特么你这是什么话？

多了一些玻璃碎片还不够吗？

大哥！

这可是爬行啊！

这有玻璃碎片在下面，我们爬过去，还不得一个个全部被割伤了啊？！

“打开灯！”

秦凡一挥手，顿时间，整个现场，几柱灯光照射下来，将训练场地照得通明。

上面，有着无数道反射光折射出来。

美轮美奂，如同星星一般。

但却也让得众菜鸟看得胆战心惊，后背发凉。

“报告教官！您不会是想让我们爬过去吧？”

李华举手大声问道。

“不让你们爬过去，难道让你们过来这里看风景的吗？”

秦凡扫了他一眼，冷冷问道。

“报告！”

一名菜鸟举手大声道：“你们这压根就不是选拔训练！你这是虐待我们！哪有这样子训练的？”

“这两百米爬下来，我们非得被割得遍体鳞伤不可！”

“哪又如何？”

秦凡冷冷扫视着他，“如果这是战场，敌人就在两百米外，需要你们爬过去，才能消灭他们，难道你们就因为害怕受伤，而选择放过敌人，退缩吗？”

“可这不是战场！这就是一场训练！”那菜鸟倔强道。

“训练场就是战场！”

秦凡猛然爆喝道：“真实的战场，比训练场恐怖多少倍，你们知道吗？”

“连训练场你们都不敢爬，等真到了真实战场，你们还不得全部吓尿了？！”

那菜鸟顿时被怼得无话可说，其他菜鸟这时候也不敢再说什么。

秦凡指着那低姿匍匐场地，“听着，每一晚，都必须要来这里爬一次。我会在尽头那边，架起机关枪，以离地面水平线四十公分平行射击！”

“不想死的，你们在爬行的时候，就给我压低你们的脑袋和身体，以最快速度爬到终点！”

“否则，今晚，可能就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月亮！”

“现在，我给你们三分钟考虑时间，是选择退出，还是继续参加选拔！”

“要是不退出，等会开始后，一旦我开始射击，就不允许中途退出！一直给我爬到终点为止！因为我的枪，不会因为你退出而停止射击！”

“最后，送给你们一句话：在我这里，想当特种兵，痛苦与危险，绝对贯穿始终！”

“承受不住的，趁早离开！这里不适合你，你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好了，三分钟，现在开始计时！想要离开的，带着你的东西，将头盔放在国旗台下面摆好，就可以走了！”

说完，秦凡不再说话，直接走向了对面连两百米终点。

那里， 此时正架着两把机关枪。

四百多名菜鸟看着那两架令人感到无比恐惧的冰冷机关枪以及那被月光和灯光照射着散发出冷光芒的锋利玻璃碎片，心里都在犹豫着。

他们都清楚。

这个龙牙总教官，从来不会跟他们开玩笑！

说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

说打实弹，就肯定会打实弹！

要是说，场地里没有玻璃碎片，他们或许心里还不会有多大恐惧，只要死死的压低身体，不高于四十公分，只要秦凡射击不出现意外，那他们就不会有事！

可偏偏，下面有锋利的玻璃碎片，虽然他们可以控制身体高度，有机会躲过玻璃碎片，但如果一不小心呢？

头顶上有着子弹呼啸而过，被碎片割到，身体疼痛传来，经不住脑袋抬高一点，岂不是要一枪被爆头？！

再说了， 他们对秦凡的枪法，压根就不信任！

这家伙如果枪法不行，直接对着他们射击了怎么办？！

这么多不可控的因素，让他们犹豫了！

到底该不该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这未知的结果！

刚才秦凡也说了，每晚都要过来爬一次，即便自己侥幸今晚躲过这一劫，明晚呢？后晚呢！

这何时是个头啊！

想到这，终于，有菜鸟直接举起手，无奈的喊道：“我退出！我不想将命留在这里！”

“我也退出！这样的选拔训练，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或许我就不该来。”

“……”

一分钟没到，陆续开始有菜鸟举手选择离开。

高壮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离开的菜鸟，拿起喇叭大声道：“很好！已经有十五个聪明人离开了！在我看来，他们的选择，实在是太对了！”

“这是一场豪赌，这次赌赢了，下一次，你还要压上性命，继续赌！下次赢了，下下次， 依然要继续！”

“没有人敢保证，每一次，你都能赢！”

“但如果赌输一次，可能，你的命，就要留在这里了！”

“你们都是成年人，也是聪明人，应该可以衡量这其中的利弊。”

“到底是要坚持那遥不可及的特种兵梦想，用命来赌博，还是说，趁早认清事实，回头是岸，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还剩下最后一分半钟，现在不离开，等会考核开始后，就不允许再离开！要么你给我爬到终点，要么，你就把子弹吃下去，我们抬着你离开！”

“我退出！”

“我也退出！”

……

高壮那番话，将那些还在犹豫的菜鸟的心理彻底击溃，又是二十几个人退出。

“最后一分钟！还有没有要退出的？！”

高壮爆喝道。

“卫生员，你不是最怕死的吗？怎么不退出？”

李华冲林大凡叫道。

林大凡呵呵笑道：“你都叫我卫生员了，我哪里能退出，我得留下来医治你们这群脑子被门夹过的菜鸟啊！呵呵……”

“滚蛋！我才不要你医治！”

李华翻了翻白眼，“我可是飞行员！就这点训练，还能吓得了我？”

“你们呢？不退出？”

李华说着，看向耿浩、老炮、周强、苏龙四人。

这一路训练下来，他们六人也逐渐熟悉起来，可以说，已经成了一个精神互助的小集体。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笑了笑。

“我天生就喜欢冒险！想要让我退出，除非我死。”

耿浩说道。

苏龙淡淡道：“我不怕死。”

老炮：“我的兵都不怕死，作为他的班长，我敢怕死？”

周强：“我怕死，但不怕痛苦。”

说完，六人再次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最后三十秒！还有人要退出吗？错过这个机会，等会，可不要后悔！”

高壮像催命符一样，不断的冲剩下的菜鸟吼着。

而每隔几秒钟，都有人实在扛不住心理压力，选择了退出。

这些退出的人，要么是不相信这种选拔训练方式，要么就是不信任秦凡。

或者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

终于，在半分钟后，高壮拿着大喇叭咆哮道：“时间到！所有人，卸下装备，只穿作训服，开始准备！”

一众选择留下来的菜鸟，纷纷照做！

这一门考核科目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七十多个人，选择了退出。

现在，整个现场，只剩下三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