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毕辰面无表情等待林宗易的下文。

好半晌，林宗易笑了，“很匹配你。”

夜毕辰反问，“匹配我什么。”

林宗易说，“和你一样擅于应付各种场面。”

夜毕辰侧身看向我，“林董对你印象很好。”

我稍稍松了口气，“谢谢林董。”

林宗易离开后，夜毕辰返回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灼人的阳光深处，脸色喜怒不辨。

我试探问，“夜先生，林董在威胁您吗？”

适当掌握一个男人的秘密，能够拉近关系，可不能挖掘得太过火，男人会反感戒备。

夜毕辰抬起头。

我说，“他以您和太太分居为把柄，威胁您放弃收购万利。”

他眯着眼不语。

一直以来，没有猎物能逃脱我的计中计，唯独夜毕辰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百发百中的手段在他的世界里全部失灵。

我决定改套路，夜太太有耐性，我没有。

挑明真相是最直白的捷径，我都亲眼见证他们分居了，再装糊涂不免太假，不亲手打破夜毕辰的面具，他永远不会主动摘下，他戴着君子的面纱，怎会放任自己堕落。

我俯身，单手支着下巴，意犹未尽的神色，“夜先生骗我了。您和夜太太的感情并不好，可出于种种现实考量才延续至今。您不希望有朝一日婚姻破裂，失去舆论优势，所以在男欢女爱的事情上很克制自律，不沾染其他女人给自己增添污点。”

他深意十足凝望我，显然对于我这番话有忌惮，“我和我太太的关系并没你猜测那么复杂。”

我不依不饶，“您没有和太太住在一起，感情深厚的夫妻不会分居。”

“婚姻的质量不是取决于在一起的时长，而是取决于各自的节奏和接受度。”夜毕辰打断我，“我太太不习惯烟味，也不满我夜晚应酬，分居让彼此更自由，更舒服。”

我台阶都铺完了，夜毕辰死活不下，他演好丈夫还演上瘾了。他的确是诡辩洗脑的一把好手，答案无懈可击。

我说，“但女人最看重丈夫的陪伴，因为生理欲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夜毕辰又焚上一根烟，“你的好奇有点多了。”

我隔着烟雾，“我可以帮您打掩护。”

夜毕辰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什么掩护。”

我上半身前倾，挨着他耳朵，他倒很配合，也略微往前探了半尺，“当然是掩护您的金屋藏娇啊。”

他沉默，旋即笑了一声。

我眨巴眼，“您想有吗。”

夜毕辰吸了一口烟，“没多余的精力想这事。”

“是没精力，还是不想？”

他缄默，朝我头顶喷出一个烟圈。

我小拇指勾着他袖口，“您要是想，甚至付出行动，我都不会泄密的。”

夜毕辰唇角上扬，“真的吗。”

“虽然是夜太太介绍我到华京，可留下我是您的决策，难道员工为了讨好人事部经理，而不惜违背老板的心意吗。”

我的比喻很有趣，夜毕辰轻笑，“挺聪明。”

我咬着唇，满是弦外之音，“我是夜先生的人，能博得您高兴，我豁出什么都无所谓。”

夜毕辰瞧了我一眼，没出声，他拿起桌上座机，拨通了一串号码，那头是一个男人接听，夜毕辰吩咐，“查林宗易。”

对方详细询问了什么，夜毕辰说，“他公司的账面资金，以及近期的项目与什么人合作，我要最真实的。另外，不要打草惊蛇。”

他交待完情况挂断。

我煮了一壶咖啡，放在他办公桌，夜毕辰浏览着电脑屏幕，忽然对我说，“你的东西拿走，左边最末一格抽屉。”

我按照他的指示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白色塑料袋，存放的是我那天勾引他时，胸口崩开的一颗纽扣。

我心中暗喜，夜毕辰没扔掉它证明不厌恶我，金字塔尖上的男人不是非黑即白，事业上只有赚钱或赔钱，情感上不爱即憎，没有模棱两可的中间值，只要不讨厌，被俘虏是早晚。

我把纽扣攥在手心，我的内衣是时机派上用场了，“夜先生是不是还欠我一件东西。”

我蹭着桌沿，一步步蹭到他面前，抚摸着他衬衫的衣领，“我的蕾丝内衣，走得匆忙，遗落在客房的床上了。”

我手柔软无骨，攀着他脖颈一寸寸朝衣领里钻入，“您看见了吗？”

夜毕辰拂开我已经探入一半的手，身体与我保持着距离，我没再得寸进尺，直勾勾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