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钱多多卖掉最后一个公司时,Lily正视频直播拆新到的爱马仕:“宝宝们看!
钱少破产前送的绝版哦~”记者问起两岁女儿金闪闪,他叼着棒棒糖挑眉:“谁?不认识。
”当晚刷手机,看到网友神评:“找个富婆入赘啊!学你爹钱大山,软饭硬吃才叫本事!
”旁边刷他卡的Lily眼睛“噌”地亮了:“这主意绝了!明天就带你去银座钓富婆!
”相亲宴上,他穿着过季西装被豪门千金当空气。回家发现账户清零,Lily微信躺尸,
留言炸了:“废物!软饭都端不稳!”钱多多蹲在便利店门口啃饭团,
摸出张皱巴巴的偷拍照——扎羊角辫的小丫头在啃他公司吉祥物玩偶。一 钱少破产后,
拜金女友教我吃软饭钱多多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把镶钻签字字笔随手一扔,
笔咕噜噜滚到何家少爷何明哲脚边。何明哲捡起来,皮笑肉不笑:“哟,钱少,
这定情信物我可不敢收啊。”“送你当破产纪念品。”钱多多扯开棒棒糖包装纸,
草莓味儿的,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一块。闪光灯噼里啪啦,记者话筒都快捅他鼻孔里了。
“钱少钱少!彻底清仓跑路,钱董没打断您腿啊?”“据说您负债这个数?
”一个记者夸张地比划了个天文数字手势。“您女儿闪闪两岁生日宴都没出席,
父女情真塑料啊?”钱多多舌尖顶着棒棒糖,含糊不清:“闪闪?谁啊?不认识。
我家狗倒叫旺财。”他推开面前的话筒森林,墨镜一戴,谁都不爱,
吊儿郎当地钻进他那辆骚包的粉色库里南——卖公司送的,最后一哆嗦的排面。车子刚启动,
手机“叮咚”一声。他划开,是Lily的直播间推送。标题血红大字:绝版收藏!
钱多多破产前的最后宠爱!开箱! 画面里,Lily穿着真丝睡衣,
背景是他们东京塔景公寓的巨型衣帽间。她正夸张地尖叫,
手里举着个亮瞎眼的铂金包:“宝宝们!看到没!鳄鱼皮!稀有粉!
钱少上个月送的‘分手’礼物哦!他说破产也要让我背新包!感动哭了!
”弹幕飞过:“Lily姐稳坐钓鱼台!”“钱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求问姐姐还缺腿部挂件吗?”钱多多嗤笑一声,退出直播间。车子汇入东京晚高峰,
窗外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牌晃眼。他降下车窗,让带着居酒屋烤串味儿的晚风吹进来。
烦人的电话、催债的邮件、等着看笑话的脸……全甩在太平洋那头了。挺好,
就是心里头空落落的,跟刚被清空的游戏仓库似的。回到公寓,指纹锁“嘀”一声,
甜腻的香水和崭新皮子味儿混在一起扑面而来。Lily正盘腿坐在地毯上,
被一堆刚拆封的奢侈品盒子包围,拿着手机自拍,嘴里还叼着片薯片。“回来啦?
”她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直播效果爆炸!榜一大哥直接刷了十个火箭!啧,
比某些人现在可大方多了。”她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扫过一件过季打折品,
“事儿办完了?这下真成无业游民了?”钱多多没搭腔,
把棒棒糖棍儿精准地弹进三米外的垃圾桶,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掏出手机刷微博。
热搜第一:#钱多多清仓跑路#。下面热评第一条,点赞几十万:>“@钱多多V 聪!
听哥的!赶紧找个顶级富婆入赘!你爹钱大山当年不就是靠老婆家翻的身?软饭硬吃,
真男人!把你老钱家的名头亮出来,赘婿界的爱马仕啊!等杀回来,让那帮孙子叫爸爸!
”“噗——”钱多多差点被口水呛到。这届网友真是人才。“我去!神评啊!
”旁边Lily的惊呼炸响。她捧着手机,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
那光芒,比直播间打赏特效还亮十倍!她“噌”地一下从地毯上弹起来,
光着脚丫子“噔噔噔”冲到钱多多面前,激动地摇晃他胳膊:“老公!快看快看!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网友说得太特么对了!这才是你的金光大道啊!
”她唾沫星子都快喷他脸上了,“就凭你这张脸,这‘钱’字招牌,
找个家底比城墙还厚的千金小姐,强强联合!不,是她强你联合!分分钟原地满血复活!
打烂那帮势利眼的脸!完美!”钱多多被她晃得头晕,嫌弃地扒拉开她的爪子:“吃软饭?
你让我去当上门女婿?”“哎呀!什么上门不上门的!”Lily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双手叉腰,“这叫资源整合!战略合作!懂不懂?”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近他,
压低声音,带着一股子拉皮条的兴奋劲儿,“我知道!银座明晚就有个顶级的华人圈私趴!
去的都是真·豪门!好几个待嫁的千金!我都打听好了!有个姓宋的,家里搞航运的,独女!
就喜欢你这挂的小白脸…啊不,俊朗型男!”她越说越激动,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媒人席上数钱了,“就这么定了!明晚!姐带你飞!
保证让你闪亮登场!
”钱多多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对“豪门赘婿”这门生意的巨大热情,胃里一阵翻腾。
他叼着早已没味儿的棒棒糖棍,含糊地哼了一声:“没兴趣。”“钱多多!
”Lily瞬间变脸,柳眉倒竖,“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挥金如土的阔少呢?
账户里那仨瓜俩枣够你养几天我这仙女?”她气呼呼地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砸向他,
“不去也得去!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就穿去年那套阿玛尼!省得再花钱!”银座,
某栋低调大楼顶层。水晶灯晃得人眼晕,空气里都是钱和高级香水腌入味的味道。
Lily穿着条闪瞎眼的亮片裙,活像个人形迪斯科球,死死挽着钱多多的胳膊,
脸上堆着职业假笑。钱多多则穿着那套明显有点紧、袖口都磨出毛边的旧西装,
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宴会不让抽,
像个被强行拖来参加家长会的叛逆高中生。“宋小姐!宋小姐!”Lily眼尖,锁定目标,
拉着钱多多就往人堆里挤。被几位西装革履大叔围在中间的,
是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年轻女孩,正百无聊赖地玩着镶钻手机壳。“宋小姐您好!
这位是钱多多!钱氏集团,您肯定知道吧?”Lily堆着笑,语气谄媚得能滴出蜜来。
宋小姐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了钱多多一眼。那眼神,跟看门口擦鞋垫差不多。她红唇轻启,
声音带着点慵懒的京腔:“钱氏?哦。听说过。
” 她目光在钱多多那身过季西装上停留了零点一秒,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钱先生……挺节俭哈。”周围几个大叔发出几声压抑的轻笑。钱多多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
Lily脸上笑容一僵,赶紧打圆场:“宋小姐真幽默!我们钱少这是低调!
低调奢华有内涵!对吧老公?”钱多多没理她,直接对宋小姐咧嘴一笑,
露出白牙:“可不是么,破产了嘛,能省则省。宋小姐身上这季新款不错,衬您,显贵气。
” 语气真诚得仿佛在夸菜市场的大白菜。宋小姐明显愣了一下,
大概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她噗嗤一声真笑了出来,摆摆手:“行,挺有意思。你们聊。
” 说完,转身就跟旁边一个捧着香槟的年轻帅哥聊上了,再没看他们一眼。
Lily的脸彻底黑了,拽着钱多多的胳膊就往外拖,高跟鞋踩得咔咔响:“钱多多!
你故意的吧?!我好不容易搭上的线!你……”“我怎么了?”钱多多甩开她的手,
一脸无辜,“我说错了吗?我确实破产了啊。人家宋小姐也没说错,我这身确实挺‘节俭’。
” 他整了整那件憋屈的西装,“走了,这地方空气不好,齁甜。”深夜的冷风一吹,
钱多多才觉得那股子腻歪劲儿散了些。他摸出手机,想叫个车,屏幕却先一步亮了。
是银行APP的推送,一个鲜红刺眼的感叹号!
您的账户****于23:59完成一笔转账交易,
金额:30,000,000.00 CNY。余额:6.66 CNY。
钱多多盯着那串零,又看看最后那充满嘲讽的“6.66”,脑子空白了一秒。随即,
微信疯狂炸响。置顶的“祖宗Lily”发来一连串语音,
点开第一条就是她尖利到破音的咆哮:“钱多多!你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宋小姐那边彻底黄了!人家助理刚打电话来,
说宋小姐觉得你脑子有病!软饭都端不稳的废物!老娘不伺候了!你的破行李扔楼道了!
带着你那点‘6.66’的吉利数滚去天桥底下要饭吧!废物!!!”后面跟着几张照片。
他那个用了好几年的旧行李箱,被粗暴地扔在公寓楼后巷油腻腻的地上,箱盖大开,
几件皱巴巴的T恤和内裤可怜兮兮地耷拉在外面。照片角落,
还拍到了他箱子里露出的半截相框——里面是他妈抱着他,
他爸钱大山年轻时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在相框玻璃后面笑得像个二傻子。
钱多多站在凌晨清冷的东京街头,捏着只剩下6块6毛6的手机,
感觉像个被扒光了扔出新手村的倒霉玩家。
粉色库里南早被Lily开走了那是“分手礼物”的一部分,他摸了摸裤兜,空空如也。
再摸上衣内袋,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小方块。掏出来一看,
是张被折得方方正正、边角都磨得起毛的拍立得照片。他皱着眉,借着便利店惨白的光线,
慢慢展开。照片有点糊,像是偷拍的。背景是个巨大的落地窗,窗上贴着卡通贴纸。
一个扎着歪歪扭扭羊角辫、穿着小恐龙连体衣的小丫头,正撅着屁股,
专心致志地啃着一个玩偶的耳朵。那玩偶灰不溜秋,脏兮兮,
然是他公司倒闭前推出的、被网友狂嘲“丑出天际”的吉祥物——一只咧嘴傻笑的招财貔貅!
小丫头啃得满嘴口水,小胖脸上全是认真,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貔貅,
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那眉眼,那鼓鼓的腮帮子,
那带着点混不吝的专注劲儿……钱多多叼着的那根一直没点的烟,
“啪嗒”一声掉在湿漉漉的地上。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一声打开,
暖气和关东煮的香气飘出来。钱多多攥着那张皱巴巴、沾了点口水印可能是闪闪的,
也可能是他手汗的照片,蹲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他摸遍全身,
最后在屁兜里抠出三个一百日元的钢镚儿。“老板,”他把钢镚儿拍在收银台上,
指着保温柜里最便宜的饭团,“来个梅子的。”他撕开包装纸,蹲回台阶,
狠狠咬了一大口冰凉酸涩的饭团。目光却死死黏在照片上那个啃貔貅的小丫头脸上。“啧,
”他嚼着饭团,含糊不清地嘟囔,对着照片里的小恐龙丫头扬了扬下巴,
“品味跟你爹一样差,这丑玩意儿也下得去嘴?” 冰凉的米粒混着酸梅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又涩又怪。便利店的白光打在他头顶,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孤零零的影子。
二 破产爹和啃玩偶的崽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开合,
带起一阵廉价香氛和关东煮混在一起的暖风。钱多多蹲在门口冰凉的台阶上,
屁股底下垫着那张从行李箱里抢救出来的、印着他爸钱大山傻笑的旧报纸。
手里的梅子饭团啃了大半,酸唧唧的梅肉混着冷硬的米饭,噎得他直翻白眼。
他两根手指头捻着那张皱巴巴的拍立得偷拍照,借着店里透出的惨白灯光,眯着眼研究。
照片上,那个顶着俩歪七扭八羊角辫、裹在小恐龙连体衣里的肉团子,正撅着屁股,
用刚冒头的小米牙,专心致志地啃着那只灰扑扑、咧着大嘴傻笑的招财貔貅玩偶的耳朵。
口水糊了貔貅半边脸,亮晶晶的。“啧,”钱多多把最后一口饭团塞进嘴里,
腮帮子鼓囊囊地嚼着,含糊不清地对着照片吐槽,“小崽子,品味随你爹,真不是一般的差!
” 他伸出沾着饭粒的手指,隔空戳了戳照片里貔貅那张丑绝人寰的脸,
“这玩意儿当年推出就被全网嘲上热搜#钱氏审美盆地#,仓库里堆成山,白送都没人要,
你倒啃得挺香?属耗子的?”话是嫌弃,可那乌溜溜、懵懂又执拗的大眼睛,
还有那鼓着腮帮子、仿佛在干一件惊天动地大事的认真劲儿,却像根小钩子,
悄无声息地勾着他心里某个犄角旮旯。空落落的地方,
好像被这团模糊的影像填进去一点酸酸胀胀的东西。他三口两口把报纸也揉了,
塞进空饭团包装袋,起身拍拍屁股。蹲太久,腿麻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
东京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点海腥味。他摸了摸身上几个兜,比脸还干净。
最后三个钢镚儿换了那个酸掉牙的饭团。手机?被Lily那祖宗远程锁了,彻底板砖一块,
屏保上她P得妈都不认识的大头照还在对他进行精神污染。“行吧,
”钱多多对着空气耸耸肩,一脸破罐破摔,“破产、被甩、身无分文、流落东京街头……啧,
这剧本,够拍八十集苦情剧了。” 他迈开步子,
目标明确——找个24小时营业的漫画咖啡厅或者胶囊旅馆的公共休息区,蹭个沙发,
凑合一宿。至于明天?管他呢!天塌下来当被盖!
靠着那张还算能打虽然现在胡子拉碴、眼袋耷拉的脸和一口半生不熟的塑料日语,
钱多多成功混进了一家烟雾缭绕的漫画屋,在角落一个散发着可疑味道的破沙发里窝了三天。
白天出去瞎晃,
小饼干被店员白眼、甚至帮遛狗大妈扛了会儿萨摩耶被口水糊了一身勉强混个水饱。
晚上就回来对着公共电脑刷免费新闻,
重点关注国内财经版块——主要是看看他爹钱大山有没有被他气进ICU,
顺便瞅瞅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富婆发布“重金求夫”启事。当然,富婆没刷到,
倒是把他自己“清仓跑路”、“落魄东京街头疑似捡垃圾”的新闻又温习了好几遍。
网友P图鬼才,把他蹲便利店啃饭团的样子P成了经典表情包,
配文:“富二代的尽头是饭团”。钱多多看得直乐,顺手存了几张。第三天傍晚,
他揣着帮遛狗大妈跑腿买酱油找回的几枚硬币,蹲在公园长椅上啃打折面包时,
手机终于被一个越洋电话强行“激活”了——是他妈,钱家真正的话事人,王美凤女士。
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某个高端酒会,他妈的嗓音透过电波传来,依旧中气十足,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钱多多!你死外面了?!三天!一个电话没有!翅膀硬了是吧?
”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他爸钱大山弱弱的劝解:“美凤,孩子可能…手机没电…”“没电?
我看他是魂儿被那个姓李的狐狸精勾没了!” 王美凤拔高音调,“我告诉你钱多多!
闪闪发高烧了!烧了两天!差点肺炎!你这个当爹的倒好,在东京逍遥快活!
你对得起孩子吗?啊?!”“闪闪…发烧了?”钱多多啃面包的动作顿住了,
面包屑掉了一裤子。“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王美凤火力全开,
“你那个前妻李薇薇也是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我派去照顾闪闪的保姆张姨都急哭了!
说孩子迷迷糊糊一直喊‘粑粑’!喊得嗓子都哑了!钱多多!你良心被狗吃了?!
”“喊…喊我?”钱多多捏着面包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硬邦邦的面包被攥成了渣。
照片里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啃着丑貔貅的认真模样,
和“粑粑”这个含糊不清的奶音叠在一起,像把小锤子,一下下凿着他那层混不吝的硬壳。
电话那头还在持续输出,夹杂着他爸小心翼翼的劝架声。钱多多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公园里带着花香的晚风吹在脸上,他却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在角落的小肉团子,原来也会生病,也会难受,也会…想他?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淹没了所有浑浑噩噩的念头。“妈,
”钱多多打断他妈的咆哮,声音有点哑,但异常清晰,“地址给我。闪闪她妈,
李薇薇现在住哪儿?”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后,
王美凤带着点狐疑和惊诧的声音传来:“…你要干嘛?”“接我闺女。
”钱多多吐出嘴里的面包渣,眼神落在远处东京塔璀璨的尖顶上,又像是穿透了它,
看到了某个模糊的小身影,“现在,立刻,马上。
”钱多多是踹开李薇薇家那扇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雕花大门的。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踹。
名和一套“我女儿病了我必须立刻马上见到她否则我就死在你家门口”的泼皮无赖式哭嚎,
成功让前来开门的保姆张姨吓得手一哆嗦,门锁开了。“钱…钱先生?
鸡窝头、穿着皱巴巴沾着狗毛的破T恤、浑身散发着便利店澡堂混合着公园长椅气息的男人,
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钱多多没理她,像颗出膛的炮弹,目标明确地往里冲。
客厅装修得像个小型北欧艺术馆,冷色调,空旷,昂贵,就是没什么烟火气。
他一眼就锁定了声音来源——客厅角落铺着厚厚长绒地毯的游戏围栏里。他闺女金闪闪,
穿着小草莓睡衣,小脸烧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小苹果。她没在哭,
只是抱着那个脏兮兮、咧着大嘴的丑貔貅玩偶,小肩膀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
大颗大颗的眼泪跟金豆子似的往下掉,全砸在貔貅那光秃秃的脑门上,
…臭臭…呜…被姨姨…扔…扔臭臭桶…呜呜呜…粑粑臭臭…”钱多多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臭臭桶?”他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胳肢窝,嗯,是有点…浓郁。
再摸摸油腻打绺的头发…好吧,是挺埋汰。三天流浪汉生涯的“勋章”此刻无比沉重。
李薇薇从里面的房间快步走出来,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只是眉头紧锁,
带着明显的不悦和疲惫。看到钱多多这副尊容,她漂亮的杏眼里瞬间燃起怒火:“钱多多!
你发什么疯?!谁让你进来的?!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别吓着孩子!
”钱多多像是没听见她的斥责。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围栏里那个小小的、委屈的身影吸走了。
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粑粑臭臭”,像小针一样扎着他。他挠了挠他那头可以孵鸟的鸡窝,
脸上那点混不吝的痞气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笨拙的无措。
他慢慢蹲下身,隔着围栏的软包栅栏,尽量让自己的高度和闪闪齐平,声音也放得又轻又缓,